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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五灯会元》第十九卷 临济宗五(7) 南岳下十五世上(2)


一、昭觉勤禅师法嗣


1-05、护国景元禅师


台州护国此庵景元禅师,永嘉楠溪张氏子。年十八,依灵山希拱,圆具后习台教三祀,弃谒圆悟于钟阜。


因僧读死心小参语云:“既迷须得个悟,既悟须识悟中迷,迷中悟。迷悟双忘,却从无迷悟处建立一切法。”师闻而疑,即趋佛殿,以手托开门扉,豁然大彻。继而执侍,机辩逸发。


圆悟目为聱头元侍者,遂自题肖像,付之曰:“生平只说聱头禅,撞著聱头如铁壁。脱却罗笼截脚跟,大地撮来墨漆黑。晚年转复没刀刀,奋金刚椎碎窠窟。他时要识圆悟面,一为渠侬并拈出。”圆悟归蜀,师还浙东,铲彩埋光,不求闻达。括苍守耿公延禧,尝问道于圆悟,因阅其语录,至题肖像,得师为人。乃致开法南明山,遣使物色,至台之报恩,获于众寮,迫其受命。


方丈古公及灵源高弟,闻其提唱,亦深骇异。僧问:“三圣道:我逢人即出,出则不为人。意旨如何?”


师曰:“八十翁翁嚼生铁。”曰:“兴化道:我逢人则不出,出即便为人。又作么生?”


师曰:“须弥顶上浪翻空。”问:“天不能盖,地不能载,是甚么物?”


师曰:“无孔铁锤。”曰:“天人群生,类皆承此恩力也。”


师曰:“莫妄想。”问:“三世诸佛说不尽底句,请师速道。”


师曰:“眨上眉毛。”问:“昔年三平道场重兴,是日圆悟高提祖印,始自师传。如何是临济宗?”


师曰:“杀人活人不眨眼。”曰:“目前抽顾鉴,领略者还稀。如何是云门宗?”


师曰:“顶门三眼耀乾坤。”曰:“未举先知,未言先见。如何是沩仰宗?”


师曰:“推不向前,约不退后。”曰:“三界唯心,万法唯识。如何是法眼宗?”


师曰:“箭锋相直不相饶。”曰:“建化何妨行鸟道,回途复妙显家风。如何是曹洞宗?”


师曰:“手执夜明符,几个知天晓?”曰:“向上还有路也无?”


师曰:“有。”曰:“如何是向上路?”


师曰:“黑漫漫地。”僧便喝,师曰:“贪他一粒粟,失却半年粮。”


上堂:“威音王已前,这一队汉错七错八。威音王已后,这一队汉落二落三。而今这一队汉,坐立俨然,且道是错七错八,落二落三?还定当得出么?”举拂子曰:“吽吽!”


浴佛,上堂:“这释迦老子初生下来,便作个笑具。一手指天,一手指地,云:天上天下,唯我独尊。后来云门大师道:我当时若见,一棒打杀与狗子吃却,贵图天下太平。尚有人不肯放过,却道赞祖须是云门始得。且道那里是赞他处,莫是一棒打杀处,是么?且喜没交涉。今日南明乍此住持,只得放过,若不放过,尽大地人并皆乞命始得。如今事不获已,且同大众向佛殿上,每人与他一杓。何故?岂不见道,乍可违条,不可越例。”


以拂子击禅床,下座。


上堂:“野干鸣,师子吼。张得眼,开得口。动南星,蹉北斗。大众还知落处么?金刚阶下蹲,神龟火里走。”


师退居西山,耿龙学请就净光升座。灵峰古禅师举白云见杨歧、歧令举茶陵悟道颂公案,请师批判。


师乃曰:“诸禅德,杨歧大笑,眼观东南,意在西北。白云悟去,听事不真,唤钟作瓮。检点将来,和杨歧老汉,都在架子上将错就错。若是南明即不然,我有明珠一颗,切忌当头蹉过。虽然觌面相呈,也须一锤打破。”


举拂子曰:“还会么?棋逢敌手难藏行,诗到重吟始见功。”师示疾,请西堂应庵华禅师为座元,付嘱院事,示训如常。俄握拳而逝。荼毗得五色舍利,齿舌右拳无少损。塔于寺东刘阮洞前,寿五十三。


1-06、玄沙僧昭禅师


福州玄沙僧昭禅师,上堂:“天上无弥勒,地下无弥勒,且道弥勒在甚么处?”良久曰:“夜行莫踏白,不是水便是石。”


1-07、南峰云辩禅师


平江府南峰云辩禅师,本郡人,依闽之瑞峰章得度。旋里谒穹窿圆,忽有得,遂通所见。圆曰:“子虽得入,未至当也,切宜著鞭。”


乃辞扣诸席,后参圆悟。值入室,才踵门,悟曰:“看脚下。”师打露柱一下。悟曰:“何不著实道取一句?”


师曰:“师若摇头,弟子摆尾。”悟曰:“你试摆尾看。”师翻筋斗而出。悟大笑,由是知名。住后,僧问:“如何是夺人不夺境?”


师曰:“霸王到乌江。”曰:“如何是夺境不夺人?”


师曰:“筑坛拜将。”曰:“如何是人境两俱夺?”


师曰:“万里山河获太平。”曰:“如何是人境俱不夺?”


师曰:“龙吟雾起,虎啸风生。”曰:“向上还有事也无?”


师曰:“当面蹉过。”曰:“真个作家。”


师曰:“白日鬼迷人。”一日入城,与道俗行至十郎巷,有问:“巷在这里,十郎在甚处?”师奋臂曰:“随我来。”


1-08、灵隐慧远禅师


临安府灵隐慧远佛海禅师,眉山彭氏子。年十三,从药师院宗辩为僧,诣大慈听习,弃依灵岩徽禅师,微有省。会圆悟复领昭觉,师即之,闻悟普说,举庞居士问马祖不与万法为侣因缘,师忽顿悟,仆于众,众掖之。


师乃曰:“吾梦觉矣。”至夜小参,师出问曰:“净裸裸空无一物,赤骨力贫无一钱。户破家亡,乞师赈济。”悟曰:“七珍八宝一时拏。”


师曰:“祸不入谨家之门。”悟曰:“机不离位,堕在毒海。”师随声便喝。悟以拄杖击禅床云:“吃得棒也未?”


师又喝。悟连喝两喝,师便礼拜。自此机锋峻发,无所抵捂。圆悟顺寂,师即东下,娄迁名刹。由虎丘奉诏住皋亭崇先,复被旨补灵隐。孝庙召对,赐佛海禅师。


上堂:“新岁有来由,烹茶上酒楼。一双为两脚,半个有三头。突出神难辨,相逢鬼见愁。倒吹无孔笛,促拍舞凉州。咄!”


上堂:“好是仲春渐暖,那堪寒食清明。万叠云山耸翠,一天风月良邻。在处华红柳绿,湖天浪稳风平。山禽枝上语谆谆。再三琐琐碎碎,嘱付叮叮咛咛。你且道,他叮咛嘱付个甚么?”


卓拄杖曰:“记取明年今日,依旧寒食清明。”


上堂,举:“僧问睦州:『以一重去一重即不问,不以一重去一重时如何?』州曰:『昨日栽茄子,今朝种冬瓜。』”


师曰:“问者善问不解答,答者善答不解问。山僧今日,向饥鹰爪下夺肉,猛虎口里横身,为你诸人说个样子。登坛道士羽衣轻,咒力虽穷法转新。拇指破开天地闇,蛇头跌落鬼神惊。”


僧问:“十二时中,教学人如何用心?”


师曰:“蘸雪吃冬瓜。”问:“浩浩尘中如何辨主?”


师曰:“木杓头边镰切菜。”曰:“莫便是和尚为人处也无?”


师曰:“研槌撩馎饦。”问:“即心即佛时如何?”


师曰:“顶分丫角。”曰:“非心非佛时如何?”


师曰:“耳坠金镮。”曰:“不是心,不是佛,不是物,又作么生?”


师曰:“秃顶修罗舞柘枝。”问:“东山水上行,意旨如何?”


师曰:“初三十一,不用择日。”问:“文殊是七佛之师,为甚么出女子定不得?”


师曰:“担头不挂针。”问:“昔有一秀才,作无鬼论,论成有一鬼叱曰:『争柰我何!』意作么生?”师以手斫额曰:“何似生?”曰:“只如五祖以手作鹁鸠觜,曰:谷呱呱。又且如何?”


师曰:“自领出去。”问:“庵内人为甚么不知庵外事?”


师曰:“拄杖横桃铁蒺藜。”问:“不与万法为侣者,是甚么人?”


师曰:“脚踏辘轳。”一日鸣鼓升堂,师潜坐帐中,侍僧寻之,师忽拨开帐曰:“只在这里,因甚么不见?”僧无对。


师曰:“大斧斫三门。”问僧:“一大藏教是恶口,如何是本身卢舍那?”


僧曰:“天台普请,南岳游山。”师别曰:“阿耨达池深四十丈,阔四十丈。”


乙未秋,示众曰:“淳熙二年闰季秋九月旦,闹处莫出头,冷地著眼看。明暗不相干,彼此分一半。一种作贵人,教谁卖柴炭?向你道,不可毁,不可赞,体若虚空没涯岸,相唤相呼归去来,上元定是正月半。”都下喧传而疑之。


明年,忽感微疾,果以上元挥偈,安坐而化。偈曰:“拗折秤锤,掀翻露布,突出机先,鸦飞不度。”留七日,颜色不异。塔全身于寺之乌峰。


1-09、洪福子文禅师


台州鸿福子文禅师,上堂:“不昧不落作么会?会得依前堕野狐。一夜凉风生画角,满舡明月泛江湖。”


1-10、正法建禅师


成都府正法建禅师,上堂:“兔马有角,牛羊无角。绝毫绝厘,如山如岳。针锋上师子翻身,藕窍中大鹏展翼。等闲突过北俱卢,日月星辰一时黑。”


1-11、华藏安民禅师


建康府华藏密印安民禅师,嘉定府朱氏子。初讲楞严于成都,为义学所归。时圆悟居昭觉,师与胜禅师为友,因造焉。闻悟小参,举“国师三唤侍者因缘”,赵州拈云:“如人暗中书字,字虽不成,文彩已彰。那里是文彩已彰处?”师心疑之,告香入室。悟问:“座主讲何经?”


师曰:“楞严。”悟曰:“楞严有七处征心,八还辨见,毕竟心在甚么处?”


师多呈艺解,悟皆不肯。师复请益,悟令一切处作文彩已彰会。偶僧请益十玄谈,方举问:“君心印作何颜?”悟厉声曰:“文彩已彰。”师闻而有省,遂求印证。悟示以本色钳锤,师则罔措。


一日白悟曰:“和尚休举话,待某说看。”悟诺。


师曰:“寻常拈槌竖拂,岂不是经中道,一切世界诸所有相,皆即菩提妙明真心。”悟笑曰:“你元来在这里作活计。”


师又曰:“下喝敲床时,岂不是返闻闻自性,性成无上道?”悟曰:“你岂不见经中道,妙性圆明,离诸名相。”师于言下释然。悟出蜀,居夹山。师罢讲侍行,悟为众夜参。举“古帆未挂因缘”,师闻未领,遂求决。悟曰:“你问我。”师举前话,悟曰:“庭前柏树子。”师即洞明,谓悟曰:“古人道,如一滴投于巨壑,殊不知大海投于一滴。”悟笑曰:“柰这汉何!”


未几,令分座。悟说偈曰:“休夸四分罢楞严,按下云头彻底参。莫学亮公亲马祖,还如德峤访龙潭。七年往返游昭觉,三载翱翔上碧岩。今日烦充第一座,百华丛里现优昙。”


后谒佛鉴于蒋山,鉴问:“佛果有不曾乱为人说底句,曾与你说么?”


师曰:“合取狗口。”鉴震声曰:“不是这个道理。”


师曰:“无人夺你盐茶袋,叫作甚么。”鉴曰:“佛果若不为你说,我为你说。”


师曰:“和尚疑时,退院别参去。”鉴呵呵大笑。师未几,开法保宁,迁华藏。旋里领中峰。


上堂:“众卖华兮独卖松,青青颜色不如红。算来终不与时合,归去来兮翠蔼中。可笑古人恁么道,大似逃峰赴壑,避溺投火。争如随分,到尺八五分钁头边,讨一个半个。虽然如是,保宁半个也不要。何故?富嫌千口少,贫恨一身多。”


冬至,上堂,举“玉泉皓和尚云,雪雪片片不别,下到腊月,再从来年正月二月三月四月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十月,依前不歇。冻杀饿杀,免教胡说乱说。”


师曰:“不是骂人,亦非赞叹。高出临济德山,不似云居罗汉。且道玉泉意作么生?”


良久曰:“但得雪消去,自然春到来。”师后示寂于本山,阇维设利颇剩,细民穴地尺许,皆得之,尤光明莹洁,心舌亦不坏。


1-12、昭觉道元禅师


成都府昭觉彻庵道元禅师,绵州邓氏子。幼于降寂寺圆具,东游谒大别道禅师,因看廓然无圣之语,忽尔失笑曰:“达磨元来在这里。”


道誉之,往参佛鉴、佛眼,蒙赏识。依圆悟于金山,以所见告,悟弗之许。悟被诏住云居,师从之。虽有信入,终以鲠胸之物未去为疑。会悟问参徒:“生死到来时如何?”僧曰:“香台子笑和尚。”次问师:“汝作么生?”


师曰:“草贼大败。”悟曰:“有人问你时如何?”师拟答,悟凭陵曰:“草贼大败。”师即彻证。圆悟以拳击之,师指掌大笑。悟曰:“汝见甚么便如此?”


师曰:“毒拳未报,永劫不忘。”悟归昭觉,命首众。悟将顺世,以师继席焉。


1-13、中竺中仁禅师


临安府中天竺幻堂中仁禅师,洛阳人也。少依东京奉先院出家。宣和初,赐牒于庆基殿,落发进具后,往来三藏译经所,谛穷经论,特于宗门未之信。


时圆悟居天宁,凌晨谒之。悟方为众入室,师见敬服,奋然造前。


悟曰:“依经解义,三世佛冤。离经一字,即同魔说。速道!速道!”师拟对,悟劈口击之,因坠一齿。即大悟,留天宁。由是师资契合,请问无间。后开法大觉,迁中天竺,次徙灵峰。


上堂:“九十春光已过半,养花天气正融和。海棠枝上莺声好,道与时流见得么?然虽如是,且透声透色一句作么生道?金勒马嘶芳草地,玉楼人醉杏花天。”


上堂,举狗子无佛性话,乃曰:“二八佳人刺绣迟,紫荆花下啭黄鹂。可怜无限伤春意,尽在停针不语时。”


淳熙甲午四月八日,孝宗皇帝诏入,赐座说法。帝举“不与万法为侣”因缘,俾拈提。师拈罢,颂曰:“秤锤搦出油,闲言长语休。腰缠十万贯,骑鹤上扬州。”癸亥中升堂,告众而逝。


1-14、象耳袁觉禅师


眉州象耳山袁觉禅师,郡之袁氏子。出家传灯,试经得度。本名圆觉,郡守填祠牒,误作袁字,疑师慊然,戏谓之曰:“一字名可乎?”师笑曰:“一字已多。”郡守异之。


既受具出蜀,遍谒有道尊宿。后往大沩,依佛性。顷之,入室陈所见。


性曰:“汝忒煞远在。”然知其为法器,俾充侍者,掌宾客。师每侍性,性必举法华“开示悟入”四字,令下语。


又曰:“直待我竖点头时,汝方是也。”偶不职,被斥。制中无依,寓俗士家。一日诵法华至“亦复不知,何者是火,何者为舍。”乃


豁然,制罢归省。性见首肯之。圆悟再得旨住云居,师至彼,以所得白悟。悟呵云:“本是净地,屙屎作么?”师所疑顿释。


绍兴丁巳,眉之象耳虚席,郡守谓此道场久为蟊螣囊橐,非名流胜士,莫能起废。


诸禅举师应聘,尝语客曰:“东坡云:『我持此石归,袖中有东海。』山谷云:『惠崇烟雨芦雁,坐我潇湘洞庭。欲唤扁舟归去,傍人谓是丹青。』此禅髓也。”


又曰:“我敲床竖拂时,释迦老子、孔夫子都齐立在下风。”有举此语似佛海远禅师,远曰:“此觉老语也,我此间即不恁么。”


1-15、华严祖觉禅师


眉州中岩华严祖觉禅师,嘉州杨氏子。幼聪慧,书史过目成诵。著书排释氏,恶境忽现,悔过出家。依慧目能禅师。


未几,疽发膝上,五年医莫愈。因书华严合论毕,夜感异梦,旦即舍杖步趋。


一日,诵至现相品曰:“佛身无有生,而能示出生。法性如虚空,诸佛于中住,无住亦无去,处处皆见佛。”遂悟华严宗旨。


洎登僧籍,府帅请讲于千部堂,词辩宏放,众所叹服。适南堂静禅师过门,谓师曰:“观公讲说,独步西南,惜未解离文字相耳。


傥问道方外,即今之周金刚也。”师欣然罢讲。南游依圆悟于钟阜。一日入室,悟举:“罗山道:『有言时,踞虎头,收虎尾,第一句下明宗旨。


无言时,觌露机锋,如同电拂。』作么生会?”师莫能对。夙夜参究,忽然有省。作偈呈悟曰:“家住孤峰顶,长年半掩门。自嗟身已老,活计付儿孙。”悟见许可。


次日入室,悟又问:“昨日公案作么生?”师拟对,悟便喝曰:“佛法不是这个道理。”师复留五年,愈更迷闷。


后于庐山栖贤阅浮山远禅师削执论云:“若道悟有亲疏,岂有旃檀林中却生臭草。”豁然契悟。作偈寄圆悟曰:“出林依旧入蓬蒿,天网恢恢不可逃。谁信业缘无避处?归来不怕语声高。”


悟大喜,持以示众曰:“觉华严彻矣。”住后,僧问:“最初威音王,末后娄至佛,未审参见甚么人?”


师曰:“家住大梁城,更问长安路。”曰:“只如德山担疏钞行脚,意在甚么处?”


师曰:“拶破你眼睛。”曰:“与和尚悟华严宗旨相去几何?”


师曰:“同途不同辙。”曰:“昔日德山,今朝和尚。”


师曰:“夕阳西去水东流。”


上堂,举“石霜和尚迁化,众请首座继踵住持,虔侍者所问”公案。


师曰:“宗师行处,如火消冰。透过是非关,全机亡得丧。尽道首座滞在一色,侍者知见超师,可谓体妙失宗,全迷向背。殊不知首座如鹭鸶立雪,品类不齐。侍者似凤翥丹霄,不萦金网。一人高高山顶立,一人深深海底行。各自随方而来,同会九重城里。而今要识此二人么?”


竖起拂子曰:“龙卧碧潭风凛凛。”垂下拂子曰:“鹤归霄汉背摩天。”僧问:“如何是一喝如金刚王宝剑?”


师曰:“血溅梵天。”曰:“如何是一喝如踞地师子?”


师曰:“惊杀野狐狸。”曰:“如何是一喝如探竿影草?”


师曰:“验得你骨出。”曰:“如何是一喝不作一喝用?”


师曰:“直须识取把针人,莫道鸳鸯好毛羽。”


1-16、福严文演禅师


潭州福严文演禅师,成都府杨氏子。僧问:“如何是定林正主?”


师曰:“坐断天下人舌头。”曰:“未审如何亲近?”


师曰:“觑著则瞎。”


上堂:“当阳坐断,凡圣迹绝。随手放开,天回地转。直得日月交互,虎啸龙吟。头头物物,耳闻目视。安立谛上是甚么?还委悉么?阿斯吒!咄。”


1-17、明因昙玩禅师


平江府西山明因昙玩禅师,温州黄氏子。遍参丛席。宣和庚子,回抵钟阜,适朝廷改僧为德士,师与同志数人,入头陀岩食松自处。


久之,圆悟被旨居是山,亲至岩所,令去须发。及悟诏补京师天宁,与师俱往,命掌香水海。未几,因举枹击鼓,顿明大法。


凡有所问,皆对曰:“莫理会。”故流辈咸以莫理会称之。住后,上堂:“汝有一对眼,我也有一对眼。汝若瞒还自瞒,汝若成佛作祖,老僧无汝底分。汝若做驴做马,老僧救汝不得。”


众檀越入山,请上堂,说偈曰:“我无长处名虚出,谢汝殷勤特地来。明因无法堪分付,谩把山门为汝开。”


1-18、虎丘元净禅师


平江府虎丘雪庭元净禅师,双溪人也。


上堂:“知有底人,过万年如同一日。不知有者,过一日如同万年。不见死心和尚道,山僧行脚三十余年,以九十日为一夏。增一日也不得,减一日也不得。取不得,舍不得,不可得中只么得。翠云见处又且不然,山僧行脚三十来年,谁管他一日九十日,也无得,也无不得。处处当来见弥勒。且道弥勒在甚么处?金风吹渭水,落叶满长安。”


上堂:“说得须是见得,见得又须说得。见得说不得,落在阴界,见解偏枯。说得见不得,落在时机,堕在毒海。若是翠云门下,直饶说得见得,好与三十棒。说不得见不得,也好与三十棒。翠云恁么道,也好与三十棒。”


遂高声召大众曰:“险。”


上堂:“日日日东出,日日日西没。是时人知有,自古自今,如麻似粟。忽然捩转话头,亦不从东出,亦不从西没,且道从甚处出没?若是透关底人,闻恁么道,定知五里牌在郭门外。若是透不过者,往往道半山热瞒人。”


僧问:“如何是到家一句?”


师曰:“坐观成败。”问:“不与万法为侣者是甚么人?”


师曰:“远亲不如近邻。”曰:“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,即向汝道,又作么生?”


师曰:“近邻不如远亲。”问:“亡僧迁化向甚么处去?”


师曰:“粪堆头。”曰:“意旨如何?”


师曰:“筑著磕著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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